支撑坚实土地的想象
——《想象的共同体》读书报告
16级区域国别实验班 张雅慧
“没有什么比无名战士的纪念碑和墓园,更能鲜明地表现现代民族主义文化了。”民族这个东西,你不去问他是什么,你就很了解他是什么。而你一去问它,你就觉得它很麻烦了。近几十年来,民族主义的研究取得了重大进展,尤其是本书《想象的共同体》,更是开拓了新局面,给国际带来巨大冲击。影响横跨所有人文与社会学科,是在理解人类社会现象时不可或缺的指引。
本书抛出的几个问题,又通过后续娓娓道来,探讨了何为“民族主义”的问题,“认为想象的共同体”的崛起主要取决于宗教信仰的领土化、古典王朝家族的衰微、时间观念的改变、资本主义与印刷术之间的交互作用、国家方言的发展等。
本尼迪克特·理查德·奥格曼·安德森(1936.8.26-2015.12.13)这位伟大的学者生于昆明,是美国著名的学者,世界著名的政治学家、东南地区研究家。安德森的父亲是英驻清的海关工作人员,后来在离开中国途经美国回英国时有个人原因,就使他们一家四口留在美国。
美国学校里的英国口音,爱尔兰学校里的美国口音,英国学校的的爱尔兰口音——疏离的经历深刻地影响着他对民族及民族主义的认识。
作者丰富而曲折的经历,是促成他造就这本著作的一大原因。当他在英国念书的时候,有遇到过印度裔的同学在做演讲,反对英国法国联合攻占埃及的苏伊士运河,结果一群纯粹的英国帝国主义者,一群“上流社会”的同学,嚣张地暴打了那个印度人,心有不忍的本尼迪克特过去劝架反而被揍,而所谓上流社会的英国同学扬长而去,一路还高唱英国国歌《天佑吾皇》。那一刻本尼迪克特的政治启蒙便开始了。他发现他身上所流的血液,他所在的大英帝国的名号被利用为一个可耻卑鄙的帝国,从此以后,他彻底认同了第三世界。后来他所提出的“民族”的概念不仅是改变了我们对“民族”的想法,还颠覆了我们今天对社会上各种共同体的想法。
“民族”,它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——本质上是有限的,同时也享有主权的共同体。因此,民族——想象的共同体,并不是“虚假意识”,而是一种社会心理学上的“社会事实”,是一种心理的虚构建设。
自从人类由图像文字变成文字以后,也就新派生了我们最擅长的——虚构。
我们虚构了社会,虚构了部落,甚至为这些虚构的东西去流血战争,去竖立人民英雄纪念碑,这一点也不符合斯文的概念。然而即便是这样,它仍然是神秘而梦幻的,不然也不会出现安德森“入戏的观念”,以“爱尔兰的幸灾乐祸”笑看马来西亚人怒烧英国大使馆,这样强烈的现实关怀,背后是对民族定位的迷惑。地域?语言?肤色还是宗教?模糊地有不对的地方,就像《错中错》里两个兄弟差错离奇的境遇,只有观众清,然而在这人世间,恐怕只有上帝视角才能做到这般清醒了吧。
我们知道民族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和自由主义的共同缺陷,即对死亡的认知,那么在两种主义之前又是王朝和宗教两种形式。王朝阶段时,并没有什么归属感,毕竟那时候人民愚昧无知,真正的读者是懂拉丁文的贵族阶层。另一种是宗教,宗教是如何成为共同体的呢?比如你去朝圣,看到谈着不同语言,穿着不同服饰的人和你做着相同的动作,这是你们共同拥有的身份,便是想象的相通感。
民族主义的来源之一是想象力。
南美殖民地很早就进入专制体制。在此种体制下,南美殖民地的官员渐渐发现,不论他们怎么样升迁调动,都无法漂洋过海回祖国做官,所以他们渐渐有种像想象——我们这个地方仿佛有一个坚实的社会共同体,在这个社会共同体内,殖民地的精英,来来去去,离不开这个被限制住的空间,我们不会跟遥远的母国有什么关系,我们只跟彼此,跟这个地方的百姓有关系。因此,同时在印刷术的影响下,通过报纸读到的都是来自这片土地的新闻,这个范围,形成了拉丁美洲民族主义的来源之一。
此类的想象也可以用《玫瑰的名字》这种用来表示含有象征意义的“名字”来理解。不过只与“名字”相反。玫瑰花如果没有这个名字,它依然是这种花本身,但“民族主义”这个词如果不被创造出来,又怎么会有民族主义的存在呢?
民族,虽然是我们想象出来的东西。但并不代表它不真实。它看不见摸不着,却是真实存在的,真实地烙印在我们脑中。愿意为了民族牺牲自己的性命是很光荣的事。民族的想象召唤强烈的历史宿命感,沉重而庄严。民族和民族主义这两个概念是在十九世纪提出,它说伟大的民族代代相传,古老悠久,让我们明白这一切都是以爱相连的。
安德森的《想象的共同体》之所以被后人一再当做指引,其是有很多方面值得学习赞扬的。作者在历史的精确性和理论的简约性中很好地取得了平衡,在简短的篇幅中用复杂而细致的比较方法,给民族主义一个有力的例证。并且他具备相当的知识语言条件,熟知东西方语言,对背景的掌控到位。作者对跨领域的连接很有研究,将民族主义与人类深层的意识和世界观的变化结合起来,当把民族放到更深远的意义和更系统的脉络中,精神层面就更为深刻,从研究民族的社会结构追溯到它的文化根源,从形态到心理,更能解释这个深刻的问题。并且,作者在研究过的过程中经历了多种途径,同时兼顾文化与政治、意识与结构,开创了丰富的研究可能性。
虽然这本书难逃知识界的检视和争议,普通读者会认为其晦涩难懂,但它依旧是研究我们社会本质的问题,渗透到人类生活本然的一部分,当我们仔细思考其中的内涵,会有更深刻的理解。